《石头记》第八回:宝玉掀帘一迈步进去,先就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,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,蜜合色棉袄,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,葱黄绫棉裙,一色半新不旧,看去不觉奢华。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脸若银盆,眼如水杏。罕言寡语,人谓藏愚,安分随时,自云守拙。【甲戌双行夹批:这方是宝卿正传。与前写黛玉之传一齐参看,各极其妙,各不相犯,使其人难其左右于毫末。甲戌眉批:画神鬼易,画人物难。写宝卿正是写人之笔,若与黛玉并写更难。今作者写得一毫难处不见,且得二人真体实传,非神助而何?】宝钗不施粉黛,为什么呢?因为其本身“红得发紫”,何处可以再涂脂抹粉呢?! 《石头记》第二十八回:(宝玉)忽然想起“金玉”一事来,再看看宝钗形容,只见脸若银盆,眼似水杏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【甲戌侧批:太白所谓“清水出芙蓉”。】比林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,不觉就呆了,【甲戌侧批:忘情,非呆也。】《石头记》一书中,常以花喻人,宝钗分得的花就是牡丹花,有什么能配这朵大红牡丹呢?脂砚斋所批的“清水出芙蓉”,出自李白诗,全句为: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”说的也是不施粉黛。 薛宝钗是朱砂,但只有朱砂无法制作印泥,那么书中还有另外的印泥原料吗?不急,贾母自有安排。 3.林黛玉,斑竹也,即印泥的另外两种原料:竹茹和水。 还是第四十回,贾母领刘姥姥去薛宝钗的蘅芜苑之前,先去了林黛玉的潇湘馆。贾母因见窗上纱的颜色旧了,便和王夫人说道:“这个纱新糊上好看,过了后来就不翠了。这个院子里头又没有个桃杏树,这竹子已是绿的,再拿这绿纱糊上反不配。我记得咱们先有四五样颜色糊窗的纱呢,明儿给他把这窗上的换了。”凤姐儿忙道:“昨儿我开库房,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些匹银红蝉翼纱,也有各样折枝花样的,也有流云万福花样的,也有百蝶穿花花样的,颜色又鲜,纱又轻软,我竟没见过这样的。拿了两匹出来,作两床绵纱被,想来一定是好的。”贾母听了笑道:“那个纱,比你们的年纪还大呢。怪不得他认作蝉翼纱,原也有些象,不知道的,都认作蝉翼纱。正经名字叫作‘软烟罗’。”凤姐儿道:“这个名儿也好听。只是我这么大了,纱罗也见过几百样,从没听见过这个名色。”贾母笑道:“你能够活了多大,见过几样没处放的东西,就说嘴来了。那个软烟罗只有四样颜色:一样雨过天晴,一样秋香色,一样松绿的,一样就是银红的。若是做了帐子,糊了窗屉,远远的看着,就似烟雾一样,所以叫作‘软烟罗’,那银红的又叫作‘霞影纱’…… ”明儿就找出几匹来,拿银红的替他糊窗子。”“软烟罗”,比“蝉翼纱”还要轻软,又呈现各种形态,“颜色又鲜”,这是什么呢?彩云也。 彩云就是霞。“霞”,日光斜射在天空中,由于空气的散射作用而使天空和云层呈现黄、橙、红等彩色的自然现象,多出现在日出或日落的时候,通常指这样出现的彩色的云。 书中交代,“软烟罗”有“雨过天晴、秋香色、松绿、银红”等颜色,实际上就是指“夏、秋、冬、春”四季的云,“雨过天晴”,彩虹也,夏季常出现;“秋香色”,淡云也,秋季“天高云淡”;“松绿”,浓云也,“松”在冬天也“绿”,冬天云重;“银红”,“映红”也,彩云本为阳光所“映红”,这里指春天的花“映红”云。那么“软烟罗”是“云”无疑。 而“银红的又叫作‘霞影纱’”。那么“霞影纱”,红云也。 既然这里的“霞”特指红色,那么“霞影纱”可以读为“红印砂”,这是什么呢?朱砂也。而“银红”又与“银朱”意思相同,上面说过,银朱也是印泥的原料,可代朱砂。 贾母命令道:“拿银红的替他糊窗子。” 为什么要用红色的“霞影纱”替黛玉糊窗子呢? 贾母解释道:“这个院子里头又没有个桃杏树,这竹子已是绿的,再拿这绿纱糊上反不配。” 这里说得很清楚,因为潇湘馆的“竹子”是绿的,所以要用红色的“霞影纱”与之相配。也就是说贾母要用“朱砂”配“竹子”,这是要干什么呢?制作印泥也。 而宝钗就是朱砂,难道黛玉就是“竹子”吗?是!所以贾母到了蘅芜苑以后,随即自我炫耀似地说出了朱砂研制之法,又催促丫鬟鸳鸯马上去做,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,并叮嘱千万别忘了。 但是,即使黛玉是“竹子”,印泥也还是制作不成。为什么呢?因为还缺少一样东西,那就是“水”!水在哪里呢?不急,继续往下看,作者早有安排。 第三十七回,“秋爽斋偶结海棠社。” 探春偶然起了成立“诗社”的念头,试着给大家发帖子邀请,于是大观园里的人物纷纷到来。黛玉认为“咱们都是诗翁了,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”,为了彼此称呼起来风雅一点,大家便各自取起别号来。探春自称“蕉下客”,黛玉嘲笑她是一只鹿,应快牵去宰了“做了鹿脯来。”因为古人曾有“蕉叶覆鹿”之说。探春因笑道:“你别忙中使巧话来骂人,我已替你想了个极当的美号了。”又向众人道:“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,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。如今他住的是潇湘馆,他又爱哭,将来他想林姐夫,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。以后都叫他作‘潇湘妃子’就完了。”大家听说,都拍手叫妙。林黛玉低了头方不言语。【庚辰双行夹批:妙极趣极!所谓“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”,看因一谑便勾出一美号来,何等妙文哉!另一花样。】脂砚斋批道:“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。”但探春只不过是反唇相讥而已,何来“侮辱”之语? 关于娥皇女英: 传说娥皇和女英,是上古时部落酋长尧帝的两个女儿。也称“皇英”。尧帝晚年,想物色一个满意的继承人。他看到舜是个德才超群的大贤人,于是,就把帝位传给了舜,并让娥皇和女英作了舜的妻子。娥皇封为后,女英封为妃。舜不负尧的信任,让禹治洪水,使人民过上了安定的生活,娥皇、女英也鼎力协助舜为百姓做好事。舜帝晚年时,九嶷山一带发生战乱,舜想到那里视察一下实情。舜把这想法告诉娥皇、女英,两位夫人想到舜年老体衰,争着要和舜一块去。舜考虑到山高林密,道路曲折,于是,只带了几个随从,悄悄地离去。娥皇、女英知道舜已走的消息,立即起程。追到扬子江边遇到了大风,一位渔夫把她们送上洞庭山。后来,她俩得知舜帝已死,埋在九嶷山下,便天天扶竹向九嶷山方向泣望,把这里的竹子染得泪迹斑斑,这便是斑竹的来历。后来,她俩投湘水而亡,成了湘水之神。 “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”,从而有了“斑竹”;“斑竹又名湘妃竹”,所以“潇湘妃子”也就是“斑竹妃子”,那么林黛玉是斑竹无疑。探春不仅用一个故事,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这个结论,而且还钉钉后拐角:“如今他住的是潇湘馆,他又爱哭,将来他想林姐夫,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。以后都叫他作‘潇湘妃子’就完了。” 我们的“潇湘妃子”呢?便只能“低头不语”了,正所谓“现世报,报得快”。而“潇湘妃子”之美号,只不过是为了点出黛玉的“斑竹”身份而已。也就是说,林黛玉不是一般的竹子,而是斑竹。 为什么一定得是斑竹呢?当然是为了与宝钗的朱砂配制印泥。斑竹,竹加泪水,即“竹茹”加“水”,是制作印泥的另外两种原料。那么林黛玉,特指制作印泥的竹茹与水。 第十七回: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,里面数楹修舍,有千百竿翠竹遮映。众人都道:“好个所在!” 【庚辰侧批:此方可为颦儿之居。】于是大家进入,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,【庚辰双行夹批:不犯超手游廊。】阶下石子漫成甬路。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,一明两暗,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。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,出去则是后院,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。又有两间小小退步。后院墙下忽开一隙,得泉一派,开沟仅尺许,灌入墙内,绕阶缘屋至前院,盘旋竹下而出。这里介绍的是林黛玉的潇湘馆,潇湘馆多竹,但只有竹是不够的。所以,哪怕“从后院墙下”凿出一个缝隙,也要“得泉一派”,并让它“盘旋竹下而出”。为什么呢?这既为了符合斑竹之名,更重要的是为了印泥的原料之一:水。如此而已。 所以,林黛玉,斑竹也。 通过上面的解读我们可以明白,林黛玉是斑竹,薛宝钗是朱砂。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前身是“绛珠草”,其中,林黛玉的前身是“绛珠草”中的“泪”和“竹”,也就是斑竹,等于林黛玉;薛宝钗的前身是“绛珠草”中的朱砂,等于薛宝钗。也就是说林黛玉和薛宝钗等于其前身,林黛玉是斑竹,薛宝钗是朱砂,都是制作印泥的原料。而宝玉的前身“赤瑕宫神瑛侍者”,还将她们制作成了印泥,即“女体”。 “女体”后来又变为了“绛珠仙子”,从而引出“还泪之说”。那么“绛珠仙子”是否也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前身呢?是,但也不是。因为从“绛珠草”到“女体”、再到“绛珠仙子”,只有“草”变为了“仙子”,即只有斑竹之“竹”变为了“仙子”,那么“绛珠仙子”等于林黛玉(含薛宝钗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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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选《石头印红楼之传国玉玺传》